突然,黑夜中出现了两个绿色的眼睛。一股浓重的邪气在我的四周弥漫。 我停止前进的脚步,发现那两只眼睛正在盯着我,就在我的正前方大约几十米的距离。我的脑海里图突然闪过狼的身影,是狼没错,那两只眼睛忽明忽暗,不一会儿,在原有的两只眼睛的旁边,又多出了两只绿色的眼睛。 我只觉得 全身的热血纷纷往头上涌,脑袋嗡嗡作响,在我内心极度的恐慌下,差点瘫倒在地上。 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而偏偏要来到大山里寻求刺激,或许,我的生命就会在今天终结,在这个诡异事情频发的日子里,可能明天,或者几天以后,张鹏和老朱会在山上发现我的尸体,那时候,我可能会被咬的面目全非,白骨森森,就像那只狼崽子。 那四只忽明忽暗的眼睛始终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虽然时有时无,但是我能感觉到,它们字盯着我看,同时,在它们出现之后,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它们,这不叫对峙,这是两双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睛,而对于来到大山之后以猎人自居的我,此时却成了狼的猎物。难道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我能清楚地听见我的心脏在咕咚咕咚跳动的声音,我顿时万念俱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狗,也许在下一分钟,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也许在狼发飙之时,我就会永远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仅存的一丝逃生的欲望让我强硬地站在远处没有瘫掉。很显然,这一定是那可怜的狼崽的家人,因为我知道狼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来招惹人的。我纳闷那两只狼为什么没有扑上来将我杀死,而是死死地盯着我看,虽然只有四只眼睛,但是却让我痛苦万分,好像它们并不急于取我的性命,而是要用目光来折磨我,在我身心俱疲之时,再来报狼崽的冤死之仇。 我不怪虎虎,给我招来了这样的祸事,因为它是杜高,杀戮是它的本性,天生就跟猎物是敌对的两方,更何况,狼是千百年来与狗不共戴天的死敌。虎虎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是狼,在它咬死狼崽之前,也许它看见了狼崽眼睛里透出的邪恶的气息。 这事不能怨天尤人,要怪,就怪我自己运气不好。 其中两只眼睛动了一下,把我飘出去的思绪追了回来,我这才发觉我的四肢已经麻木,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跑?我是绝对不可能跑得过狼,不跑?难道我就留在这里任凭处置?我的内心做着艰难的思想挣扎,因为我清楚,如果我这样一直跟它们假装强硬地对峙,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一旦我跑起来,它们从背后追上我更能轻而易举地将我杀死。 “嗷……”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宁静的夜空,在月光下,我好像看到了狼牙,看到恶狼张开大嘴向着我的喉咙扑来,看到它们痛失狼崽的悲痛而又愤怒的表情,看到它们誓要将我撕碎的恐怖心理。 我吓得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这是我的本能反应,我顾不了那么多,考虑不到狼在我的背后会更容易杀死我,考虑不到我这一跑就显露出了我害怕的心理,从而让狼更容易掌控我的行动。跑出去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极其不理智的做法,但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人在极度危急的情况下往往能发挥出惊人的潜能,我从来没想过我能跑这么快,在我的记忆中,风呼呼地在我耳边吹,一路上,树枝树叶无情地拍打在我的身上,脸上,我好几次跌倒,又爬起来继续跑,有时候跌倒后甚至滚出去好几米远,顺势再爬起来,一个劲地跑,朝着回家的方向,忘记了疼痛,忘掉了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字:跑! 我深切地体会到,逃命是怎样的一种歇斯底里的心理。 当我一脚把门前小院的栅栏门踹开,跌跌撞撞地回屋的时候,我欣喜地发现,狼并没有跟来。我一下子窜上炕,蹲在窗户跟前朝门口望去,月光下的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嗓子又干又疼,好像空气中遍布带刺的小颗粒,每吸一口气,那些带刺的颗粒都划在我的呼吸道上,火辣辣地疼。 我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我好像感觉到有热气喷在的我侧脸上,我下意识地转头,发现张鹏正在紧贴着我的脸,睁大眼睛看着我,空洞的目光,邪恶的眼神,那已经不再是张鹏! 我哇地大叫一声,一下子坐在炕上,后脑勺碰在墙壁上,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不是担心狼追来,我肯定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老朱家里去,无论老朱对我做过什么,无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这个时候,我只要能遇见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要说不踏进那片神秘的树林半步了,就算是让我今生永远不来大山,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蜷缩成一团,感到我的身体正在不听使唤地瑟瑟发抖,我了好一阵子,我才敢下炕,,如果狼要追来的话早就追来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朝窗外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没有任何动静。我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朝门外走去。 这一排房子一共有四间,东西两侧的两间是仓库,用来放一些杂物和张鹏在山上采集的野山货,比如蘑菇之类。东边的那一间仓库在我来之后把所有的东西挪到了西边的仓库,用来作为我的卧室,中间的两间房一间是厨房,算是厨房吧,因为有个灶台。另一间是张鹏的卧室,这两间只有一个门,在厨房的那一边。 我走出卧室,来到厨房,透过厨房的门向小院的栅栏门望去,黑漆漆一片,依稀能辨别出哪里是栅栏,哪里是门口。我用发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用来壮胆,口袋里的香烟已经被汗水浸湿,我蹲在张鹏停在院里的山地摩托车旁边,用打火机一下一下地点着烟,由于被汗水浸湿,却怎么也点不着。在打火机一下一下地闪光中,我好像感觉有一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