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发掘狗的优点,并加以训练,将其发挥到淋漓尽致,叫做提炼。
第一节 斗狗
“小赵,我看你还是别打了,人家那可是藏獒啊,凶猛无比,你这狗肯定要吃亏的……”老王一遍遍地劝说着,希望我能跟藏獒主人认个错,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是啊小赵,你看那个藏獒无论个头和凶悍程度都比你的狗更胜一筹,你平时爱狗如命,我看还是不要置气了,万一把你的狗咬死就不好了。”隔壁的大哥也在劝我,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我听了他的话怎么就那么别扭。
我确实是爱狗,舍不得让我的狗哪怕是受一点点的伤害,但是我更看不惯那些仗着自己有好狗就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的家伙。
就在刚才,我在隔壁的饭店里吃饭。这饭店是老王开的,里面有大小包间,还有一个大厅,说起来老王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大厅里桌子全满,人们都在边吃饭边谈天说地。而我的狗就拴在饭店的后院的笼子里。
可能是狗饿了,闻着厨房里传出的香味有点耐不住了,就叫了两声。于是大家的话题就谈到了狗身上。
“我这狗可了不得,咬野猪都不在话下,是由十种狗杂交出来的,集十种狗的优点于一身,堪称完美……”我透过窗户指了指后院笼子里的杜高,说道。
我们这个地方很少有人养杜高,因为我们地处华北平原,森林少,又没有猎物,而对于猎犬之王的杜高犬,却很少有人认识。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正在我兴致勃勃地介绍我的杜高的种种优点的时候,旁边桌子上吃饭的一个人忽然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句话打破了原本热闹的大厅,大厅里吃饭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那人继续说:“不就是个斑点串么,还咬野猪呢,我看连家猪都未必敢咬。”
我的狗是色素重了一点,身上黑斑比较多,透过短短的背毛,可以依稀看见身上的黑色的斑点。以至于我在遛狗的时候很多人见了都说这狗是斑点狗。
还记得上次我的狗吃了老鼠药去宠物医院打针,那个兽医楞说这狗是沙皮串,弄得我很是郁闷。
大厅里开始有人在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可能真的就像那人说的,在笑话我吹牛逼。
我端起桌上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不知如何是好,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我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毕竟我们这边少有杜高这个犬种。
“你不懂狗就不要乱说,你见过杜高么?你知道杜高是干什么用的么?”我知道我说这话并不能改变杜高在众人心中的位置,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
“啥玩意儿?我不懂狗?我玩狗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那人说。言谈举止透漏出对我的不屑与轻蔑。
那人继续对周围的人说:“我家养了一只藏獒,那才叫厉害!藏獒,大家都知道吧,世界第一猛犬!那爪子,就这么粗……”那人用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头上的毛有二十多厘米长,犬齿有三厘米长,那叫一个凶猛。你就说上次吧,我放开不小心让它跑出去了,跑出去不到两分钟,我就听见门外有狗叫,我想坏了,肯定又惹祸了,等到我跑出去的时候,那藏獒已经把一只成年牧羊犬给咬死了,一口咬断了脖子,当场就断气了!哎,说起我这只藏獒啊……”
“你这个牛逼吹的真是响当当啊!”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看过斗狗的人都知道,两只成年的狗打架,就算是那牧羊犬任凭它藏獒咬,不还口,也不能能两分钟就把牧羊犬咬死,再说牧羊犬也不是吃素的,我马上感觉到此人吹牛逼的功夫那是着实厉害,恐怕凤姐见了也要避让三分。
那人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说我吹牛是吧?那你敢不敢拿你的狗跟我的藏獒打一架?不敢就别在这瞎嚷嚷!”那人已生三分怒气。
“好!谁怕谁!”此言一出,我马上就后悔了,我不知道这话怎么会从我嘴里蹦出来,可能是我当时也有一些上火了。毕竟我的狗还没有成年,而且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万一被咬坏了可怎么办?
“哈哈哈……”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旁边的人也在跟着笑,笑我尿壶里潜水不知深浅,笑我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笑我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说好了,我们打一场,谁反悔谁就是孙子!”那人气冲冲冲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大厅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只有老王默不作声。因为老王知道我这个狗是猎犬,若好好训练,会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在狗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是靠它那优秀的遗传基因,应该可以打过藏獒。
不过等到那个人把他的藏獒牵来的时候,老王也改变了他的看法,因为那藏獒看上去实在是凶悍无比。
我把狗牵出来,喂了点食物和水。一遍遍地抚摸着它的头。狗用舌头反复舔着我的手,欢快地看着我,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浑然不知。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行为是对狗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
在以后的某一天,当我回想起今天的行为,让我的狗接触到如此残忍的斗狗行为,心中的悔恨就无法平静。
也就是在今天,让我的爱犬虎虎开始一步步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就是从我答应那个藏獒主人的斗狗挑战那一刻开始,虎虎就注定了它这一生悲惨的下场,也就是我的一个气头上的决定,改变了虎虎的一生,让它这原本该欢乐快活的一生变得充满荆棘和血腥,以至于最后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一辆越野车停在饭店门口,藏獒主人牵着一只硕大的藏獒下车。
这时候,饭店里吃饭的人有的吃完了,不走,等着看热闹,也有的正在吃,胡乱吃几口,走出门外,看看这凶猛的藏獒是怎样秒杀我的杜高。
我朝门口看了那藏獒一眼,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凉气。那藏獒一身乌黑铮亮的毛发,硕大的头颅跟雄狮一般,四肢粗壮就像一棵棵小树,最可怕的就是那双幽幽的眼睛,放射出恐怖的光,有着蔑视一切的气魄。舌头伸出嘴外,两颗长长的犬齿看上去锋利如刀刃。那藏獒虽然有牵引绳拉着,但是看到周围的人,一次次地腾空而起,那叫声孔武有力,震耳欲聋,不禁让人心惊胆寒。跟它相比,饿狼又如何?
再看看我的杜高,依然在温顺地舔着我的手,头不时地蹭着我的腿,完全是一副家养宠物的姿态。此时我的后悔的心情已到达最高峰,若藏獒主人问我是不是考虑好了要打?我肯定会反悔我的决定。
我牵着虎虎硬着头皮走过去,十几米的距离,感觉却是近在咫尺。旁边开始有人在议论纷纷。老王首先沉不住气了,劝我不要打,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
或许是邻居大哥的一句无意中的话激怒了我,他说让我不要打,万一藏獒把我的狗咬死那就不好了。
为什么号称猎犬之王的杜高在我们这个地方却这么让人看不起?为什么所有人就认定了我的杜高必然会输?藏獒固然凶猛,但是我的杜高也不是泥捏的,既然被称为猎犬之王,那就肯定有它的道理。
打斗输赢无所谓,但是这口气却是输不得!我的狗只能败倒,绝不能吓倒!如果还没打就认输,还不让猛犬论坛杜高版快的兄弟们笑掉大牙。
藏獒不断地对着虎虎狂吠,虎虎也不甘示弱,后背上的毛从头到尾都竖了起来,嗓子里发出低沉的轰隆声。我可以感觉到虎虎正在努力向前蹭,试图摆脱我的束缚。
这让我的心头稍稍有一些安慰,毕竟虎虎没有被对方吓倒,而是燃起一股猎犬之王应有的斗志。
藏獒主人嘴角略带微笑,昂首挺胸,志在必得的样子,那藏獒的神气一点也不逊于主人,威风凛凛,不断地狂吠。
见我一意孤行,老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叹气。我和老王在同一个大院里做生意,他开饭店,我做钢材。彼此关系非常不错,平时有事都是互相照应,老王一直对于我说的话,做的事,他都是第一个支持,但是在这件事情上,老王却摇头不止,失望之情溢于情表。
我们双方约定老王做裁判,不赌钱财,就赌一口气。狗受伤的话主人自己负责。比赛时间为半个小时。
我之所以把比赛时间定为半个小时,是因为那藏獒体型庞大,几乎是虎虎的两倍,爆发力肯定很强悍。这样的话,硬拼不行,只能比耐力,我每天早上都带虎虎晨跑,一次至少几公里,狗的耐力是毋庸置疑的。一般来说,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狗打架也就是十几分钟就筋疲力尽了。虎虎虽然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但是每天持续一个小时的跑步,耐力应该不在话下。
藏獒主人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比赛时间定为半个小时,但还是无所谓地答应了,或许在他看来,他的藏獒两分钟就能把虎虎打败。
这时候,人越聚越多,有些人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催促:赶紧打啊,还磨蹭什么!或许,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藏獒是如何咬死我的杜高的。
我和藏獒主人分别拆下狗的牵引绳,双方对峙几秒,裁判一声令下。两只狗就犹如箭一样扑向对方。
那藏獒果然了得,一上来就死死地咬住了虎虎的脖颈。虎虎也不甘示弱,刚才还温顺地像一只绵羊似的虎虎,此时却像上了发条一样,怒气冲冲地咬住了藏獒的耳朵,用力撕扯着。
两只狗,八条腿不停地移动着,随着两条狗不停地撕扯,碰撞,周围的人群里发出阵阵叫好。也有人咧着嘴巴,看不惯这残忍的场面。
看着我的爱犬此时被藏獒咬住了脖子,刚才还很兴奋的我马上就感到心头针扎似的疼痛,平时我打都不舍得打一下,现在看到狗这般受苦,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以前在猛犬论坛上看斗狗,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喝着饮料抽着烟,手握鼠标翘着二郎腿,好生自在。而如今,亲临其境拿自己养的狗斗狗,心中却是这般的难受。
在后来的某一天,我回想起今天的情景,我才知道,这点痛楚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藏獒仍然死死地咬住虎虎的脖子不撒口,它的犬齿如钉子一般深深地嵌入虎虎的皮肉中,不一会的功夫,虎虎雪白色的皮肤上就渗出了鲜血,鲜血顺着藏獒的下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经过两只狗的爪子踩来踩去,俨然一幅泼墨写意画。这幅画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上,夹杂着心痛与不舍,调和着愤怒与悔恨。
无奈藏獒的皮毛太厚,虎虎的牙齿很难咬透,虽说是虎虎并没有处于下风,但是从伤势来看,藏獒基本上毫发无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看见老王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让我放弃,毕竟狗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我假装没看见,鼓励虎虎继续战斗。
藏獒主人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还不忘分给周围看热闹的人。
虎虎见了鲜血好像很兴奋,对猎物凶残的本性暴露无遗,奋力地甩着头,三甩两甩,藏獒的半个耳朵便被虎虎咬的皮肉分离。
人群开始哗然。
“这是什么狗啊?这么猛?”
“是啊,看上去像斑点狗。”
“不对,斑点狗我见过,打架不行的,我看是灵缇才对,毛那么短。”
藏獒的主人也一时愕然,半张着嘴巴呆呆地站在旁边。可能他万万没有想到,其貌不扬的虎虎居然能和他的藏獒不分伯仲。这样一来,他也不敢轻敌了,在藏獒旁边喊着:咬,使劲咬,咬死它,咬死它……
两只狗好像谁都感觉不到疼痛,依然是撕咬在一起,扯来扯去,好几次藏獒把虎虎扑倒在地上,虎虎口一滑,藏獒的耳朵便从虎虎的口中脱落,虎虎发上反扑一口,咬在了藏獒的脖子上,无奈藏獒的毛实在是太厚,只是咬到一嘴毛,咬了好几次,才勉强咬住了藏獒的脖子,只不过咬在嘴里的只是藏獒的一小块的皮,就这样扯了一会,藏獒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虎虎,脖子上被藏獒的犬齿刺穿了好几个洞,鲜血已经染红了虎虎的半个身子。
虎虎虽然流血较多,但是一点也不示弱,好几次把藏獒逼到墙角。周围的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其貌不扬的白狗,渐渐地,人群开始分为两拨,一帮喊虎虎赢的,一帮喊藏獒赢的。
五分钟过去了,两只狗就这样咬在一起,互相碰撞,撕扯,走动。不断地变换着架势……
我逐渐看出了端倪,藏獒虽然爆发力强悍,但是咬合不行,也不会甩头,很显然根本就没有训练过,而虎虎,虽然爆发力不及藏獒,但是咬合却比藏獒略胜一筹,知道在适当的时候甩头给对方以更大的冲击。
藏獒最致命的缺点就是,体力不及虎虎。这场比赛时间为半个小时,现在才过了五六分钟,我开始对虎虎有了信心。
藏獒主人有些耐不住平静了,扯着嗓子大喊;咬啊,咬啊,使劲咬……
藏獒听到主人的指示,奋力撕扯,藏獒的爆发力不容忽视,咬着虎虎的脖子一直顶到了墙角,眼看虎虎被顶得毫无招架之力,咬住藏獒脖子上的皮也被拉的老长。
藏獒的主人兴奋地拍手叫好。
藏獒的主人兴奋地拍手叫好。
支持虎虎的一波人开始摇头,我知道,这一仗如果一直打下去,虎虎必胜无疑,因为藏獒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了,刚才主人的大喊让它涌起一股猛劲,若是主人一直这样喊,它那股猛劲又能坚持多久?
我从中看到了希望,心中五味俱全,一方面是心疼虎虎,流了这么多血,一方面是坚持虎虎能够胜利的信心,打破藏獒在众人心目中英勇无敌的假象,为我杜高赢得它猎犬之王该有的荣誉。
细看之下,藏獒下巴的毛已经凝结,被血水粘在了一起,一撮一撮的,藏獒的毛是深颜色的,细看之下才能够发现,血水顺着毛滴落在地上,看得大家直呼残忍。
两只狗依然撕扯在一起,一会虎虎占上风,一会藏獒占上风。可能藏獒主人跟我一样,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表情扭曲跟后舍男生的脸有一拼。
在双方不断地变换阵势中,藏獒明显已经体力不支,而虎虎,越战越猛,越斗越凶。我完全不敢想象,平时温顺无比的虎虎居然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渐渐地,在一轮又一轮的互相撕咬之下,藏獒终于乱了脚步,虎虎瞅准机会,一口咬住了藏獒的前腿的根部。
“好!”我兴奋地大叫一声,我知道,藏獒脖子上的皮毛太厚,就算虎虎咬住了,也难以给其致命伤,这一口,正好咬在了藏獒的软肋上,如果虎虎不松口,胜利就没有悬念了。
藏獒努力挣扎,试图摆脱虎虎的利齿,嗓子里发出恐怖的低吼,咬一下虎虎的脖子,又咬一下虎虎的脊背,不知如何下口。而虎虎,果然不负我重望,咬着藏獒的腿步步紧逼,压制着藏獒节节后退。
围观的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血高涨,都被眼前这景象惊呆了,可能他们没有想到斗狗居然如此血腥,我想,大多数人刚开始也是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我和藏族哦主人斗狗的初衷是因为面子,也就是一口气的事,现在看两只狗都成这样,大家觉得玩笑开大了,许多人都在呲牙咧嘴,摇头连连,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面。
对于斗狗的利弊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早有思想准备,即使是这样,对于虎虎,我还是心疼地无以复加。藏獒主人就可想而知了。
这时候,老王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别打了,再打下去狗就完了。
“好,可以,让藏獒主人认输,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打了,否则的话,今天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我把话说的很坚决。现在,输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狠狠地打那些蔑视杜高的人一巴掌,让杜高这个犬种在人们心中树立起一定的地位,让所有人再也不敢小视杜高,我要让杜高这个神圣的犬种得到属于他们应有的地位和荣誉。
藏獒主人瞪了我一眼,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中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情早已灰飞烟灭。扯着嗓子为他的藏獒加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声音已变得嘶哑。
比赛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藏獒已经力不从心,对于主人的呼喊也无力回应,而虎虎,似乎越战越勇,趁藏獒节节败退乘胜追击,咬着藏獒的前腿疯狂甩头。藏獒耳朵上的血划过它厚厚的皮毛,滴在虎虎的头上,虎虎的头早已成了红色,只是两只杏核眼,依然放射出恶狠狠的光芒。
此时,藏獒已是哀声连连,站都站不稳了,虎虎还是步步紧逼,一副誓死不休的架势。而我,反倒变得镇静起来,胜负已定,我也无需揪心,只是虎虎的伤势令我担忧。
终于,藏獒主人认输了。
拆开狗后,藏獒瘸着腿夹着尾巴钻进了车里,再也不肯出来。虎虎还要往前冲,被我拉了回来。藏獒主人低头耷拉眼,跟二十分钟之前判若两人,感觉无地自容,默默地开车走人。
围观的人一片惊奇,这么凶猛的藏獒居然被我的狗打败了。许多人纷纷上前来问我这狗是什么品种。
“这——就——是——杜——高!”
我丢下这句话,带着虎虎走进院里。
这句话一字字地从我的嘴里蹦出来,字字铿锵有力,那种无以言喻的自豪,那种说不出的喜悦,那种埋藏在我心底已久的不平,那种对众人无知的无奈,那种对蔑视杜高的人的愤恨,一下子倾涌而出。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带领虎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打破了虎虎平静的生活,一步步地把虎虎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二节 忠义护主
回到家后,在老王的帮助下,我给虎虎用毛巾擦拭身子,冲洗伤口。所有的伤口几乎都集中在耳朵和脖子上,冲洗过后留下一个个鲜红的斑点。平时活蹦乱跳的虎虎现在默默地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刚才的威风不复存在。
老王帮我去医院买来碘酒,消炎药,头孢。给伤口消毒……
狗的战后护理是个很复杂而又漫长的事情。天气炎热,伤口很容易发炎,我一点也不敢怠慢,每日给它用碘酒清理伤口,打头孢,买来大骨熬汤,希望能尽快补回虎虎留出的血,早日重现猎犬威风。
就这样,虎虎度过了平淡的半个月。看着虎虎的伤口一天天好起来,我的心情也随之舒畅。
在这过程中,虎虎大败藏獒的事情也不胫而走,逐渐在我所在的胶北市传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藏獒是名门之后,血统还算纯正,是个狠角色,正规的比赛没有打过,但是好几只土狗命丧在它手里。那藏獒就成了虎虎的垫脚石,让虎虎一战成名。
以前听人说过,养狗,要善于发现狗的优点,狗和狗不同,一样的狗打架有不同的打法,针对它们的优点对其着重训练,让它把自身优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虎虎伤好之后,我着重从耐力方面对它进行了训练,首先是跑步,并逐步加大路程,由开始的三公里加到五公里,再由五公里加到七公里,随着不断的训练,虎虎身上的肌肉愈发发达,肌肉轮廓清晰可见,每走一步都展示出它那无与伦比的强壮感。
其次是咬合,手拿一条小轮胎让它咬住,我就拖着它到处走……性格方面我没有对其进行专门训练,因为虎虎天生就具有不死不休的优秀猎犬的品质。
当然,训练期间的营养和钙质补充也是必不可少的。
下面说说的我杜高,名叫虎虎,母,不到两岁,是我从一个猎人手里买来的,血统纯正,父母都是阿根廷来的,刚买的时候还不到两个月,在我的精心呵护培养下,成长至今。
在我的右胳膊上,至今还存留几个狗牙印,这几个牙印便是拜虎虎所赐。说起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两个月前的一天,闲来无事我带虎虎到村头的河里游泳。在河的一侧有一个直径为二三十米的大坑,是村里人挖沙挖出来的,比河道里的水清澈许多,水深三四米左右。
我站在水边纵身跳下,一个猛子潜出十几米远,当我潜出水面的时候,发现虎虎正奋力地朝我这边游过来,嘴里还呜呜地叫着。正在我纳闷的时候,虎虎突然咬住我的胳膊,使劲往岸边拽。我疼得大叫一声,慌忙用手拍打虎虎的头,让它撒口。可是虎虎就好像不认识我这个主人了似的,拼命地咬着我的胳膊往岸边拖。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它以为我要跳河自杀,或者以为我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它这是在救我。
我一边呼唤这它的名字,一边用力拍打它的头,让它松开口,同时我自己也随着它往河边游去。无奈它怎么也不肯松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我的胳膊上留出,被河水稀释。
虎虎就这样咬着我的胳膊在水里一拽一拽地往岸边靠,每拽一下,它的头就被河水淹没一次,鼻子咕噜咕噜地在水里冒着气泡,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在水里一潜一潜。
我没心情来欣赏它这滑稽的模样,胳膊的疼痛让我对这家伙是又气又恨。直到把我拖到岸边的草地上,它才松开口。两只前腿趴在我身上舔我的脸。我一把把它推来,朝它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虎虎“嗷嗷”地叫了两声,跑出老远。趴在离我十几米的草地上,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我是个急性子,脾气比较暴躁,因此虎虎在跟着我的快两年的时间以来,没少挨揍,不过这一次,是我揍他最狠的一下。
看看胳膊上的伤口,鲜血不停地往外冒,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旁边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狗砸去。其实我还是舍不得打的,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我在心底也希望虎虎能躲过,幸好它躲过了,不然我以后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在回家的途中,虎虎始终跟在我后面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心中的怒气也在微风中烟消云散,因为这让我看到了虎虎护主的优秀品质,它能在主人有危险的时候,起码是它认为主人有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主人于危难。想到这里,我心头默默地升起一阵感动。
为了补偿我对虎虎踹的那一脚,我回家匆匆包扎了伤口之后就去市场上买了两斤牛肉,扔给虎虎。虎虎在大口吃肉的同时,还不忘抬头用感激的目光看我一眼。或许刚才那一脚之仇它早就忘记得干干净净了,反倒是对我的忠诚,却是与日倍增。这让我心中感触良多,这份忠诚,这份情谊,在现代社会中,人又如何?
自从上次的斗狗事件后,我对虎虎的歉意就一直未曾平息,好在虎虎伤势已经痊愈。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主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让狗去拼命。我想,无论如何,以后绝不能让虎虎再参加这样残忍的打斗,也绝对不会带它出去打猎。
这个决心在老王的一个心急火燎的电话之后便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二章 田间狩猎
身为猎犬,只有猎场才是它们的最好归宿,就算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第三节 猎獾
老王在电话里告诉我,他母亲在老家种的花生遭到的狗獾的袭击,刚种下去的花生种子,晚上就被狗獾刨出来吃了。问我能不能帮个忙,带着虎虎去除掉这些畜生。我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事不宜迟,我和老王在下午天黑之前就动身来到了老王的乡下老家。老王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今年六十三岁,身体还算硬朗,在乡下种了半亩多地。老王多次让母亲搬到城里去,她就是不肯,说乡下空气好,去城里她不适应。
老王的母亲一边给我们泡茶一边告诉我们,前几天她在地里种了一些花生,不料第二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发现种子有一部分被狗獾刨出来吃掉了,无奈第二天重新种上,次日去看,又被吃掉了一部分。
刚开始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的,直到昨天晚上,老王的母亲到地里查看,发现两只灰褐色的动物,当时以为是狐狸,后来问了邻居才知道,那东西叫做狗獾。
吃过晚饭,我和老王研究了一下对策,准备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来抓住狗獾。
喝了一壶茶,大约八点半左右,我和老王就带着狗出发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们在花生地旁边的小树林里开始蹲点守候。
我把狗拴在一棵小树上,我和老王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静静等候狗獾前来自投罗网。
乡间的夜晚静的出奇,月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周围的一切隐约可见,远处的田间小径不时有车辆经过,灯光随着蜿蜒的山路缓缓消失在天边,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树叶哗啦哗啦,虎虎抬头看看我,又看看老王,用鼻子往空气中嗅了嗅,自觉无趣,便把头趴在前爪上,闭目养神。
只有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星在好奇地看着我们,不知我们二人一狗,在这寂静的乡间小树林里是为哪般。
半个小时过去了,花生地里并无半点动静,一个小时过去了,周围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说老王还是算了吧,看样子狗獾今晚不会出现了。我是个急性子,这样的狩猎方式让我好生难受。
小赵你别着急,耐心点,我妈说了,狗獾要十点左右才出现的。老王不急不慢地点燃两根烟,一根含在嘴里,另一根递给我。
不料又过了半个小时,狗獾还是没有出现,此时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可能是这狗獾警觉了,它们已经来吃了两次,不会再来了,我听说这家伙很狡猾的。终于,老王也耐不住了。
看看表,已经超过了十点,我们约定再等最后十分钟,如果还不来,我们就回家。想起老王的母亲一大把年纪,好不容易种点花生,却被这家伙糟蹋,我觉得很过意不去。这时候,虎虎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望着远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来了来了,老王一边兴奋地拽着我的胳膊,一边用手指着远处。我顺着老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隐约看见有两个深颜色的动物在地边蠕动。
此时的虎虎已经站了起来,我胳膊抱住虎虎,让它不要乱动,也不要叫,以免打草惊蛇。
老王说,距离太远,先不要着急放狗,等狗獾靠近了再下手。老王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只是姿势由坐着变成了蹲着。
靠!还不着急!再等你妈的花生就被狗獾吃光了。我白了老王一眼,把烟头插在土里,然后慢慢解开虎虎的牵引绳。
虎虎显得很兴奋,呲着牙朝着五十米之外的狗獾低声吼叫。
虎虎,上!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虎虎早已冲出了十米开外。与此同时,老王也打开了拿在手里的手电筒,一道强光射出,照在那两只狗獾身上。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狗獾的面貌。体型大约有半米长,嘴尖尖的,耳朵很小,头上白色和灰色毛交错,估计每一只都有二十斤重。
那两只狗獾听到动静之后立即停止了挖花生的动作,抬起头来朝着我们这边看,可能是刺眼的灯光让它一时适应不了,竟没有逃跑的意思,愣愣地呆在原地。
这宝贵的几秒钟让虎虎跟它们拉近了不少距离,我和老王也赶紧追上去。
在虎虎距离狗獾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的时候,两只狗獾就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时拔腿逃窜。虎虎紧跟其后,转眼就消失在了我和老王的的视线里。
数十秒过后,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狗獾凄惨的叫声。等我和老王赶到的时候,那可怜的狗獾早已被虎虎含在嘴里甩来甩去了。
虎虎咬的是体型稍小的一只,另一只已不知去向。只见那狗獾呲牙咧嘴,做着最后的挣扎。老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踩在狗獾身上,踩了大概一分钟,狗獾就断了气。
我对老王的行为很不理解,为什么不让虎虎把狗獾咬死,既可以坐观一场大战,还能锻炼虎虎的狩猎能力。老王笑着说,明天我们再来,把逃跑的那一只捉到,他问了村里的邻居,在河边的土坡上有一个獾洞,那应该就是它们的老巢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用水把它灌出来。
意犹未尽的我牵着虎虎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老王提着狗獾,边走边骂,妈的这家伙看上去不大,倒还挺沉,身上还有股骚味……
老王的母亲早已在村头等候,见我们凯旋归来,喜出望外。
回家后,老王的母亲称了一下狗獾,二十三斤,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拴在院里的虎虎,嘴里念叨着:真是好狗啊……
虎虎咬的是体型稍小的一只,另一只已不知去向。只见那狗獾呲牙咧嘴,做着最后的挣扎。老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踩在狗獾身上,踩了大概一分钟,狗獾就断了气。
建议大树描写打猎情节时多咨询下实战猎人,这样会更精彩。
我们这里曾有人用脚踩獾,付出的代价是一根脚指头,接都接不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王就起床带着虎虎来到了昨天晚上抓到狗獾的地方。我们仔细查看了被狗獾刨过的花生地。这家伙吃花生还挺有条不紊的,从地头开始,挨个刨出来吃掉,狗獾所经过之处,几乎是颗粒不剩。幸好及时放狗,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我们顺着若有若无的狗獾脚印一直找到了河坝,刚上河坝,虎虎就开始起骚了,一个劲地闻着地上的泥土,然后走两步,抬头看看,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我示意老王不要向前,只要跟在虎虎后面,就能找到狗獾的洞穴。
跟着虎虎走了几十米,一个直径约三十厘米的洞口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帘,还没等我看清楚洞口的情况,虎虎早已把头伸进了洞里,鼻子呼哧呼哧地向洞口里面闻着,吠叫声也增大了一些,虎虎兴奋的一面再次展现。
只见虎虎一会把头伸进洞里面使劲闻,一会又退出头来,用爪子在洞口扒土,扩大洞口。扒土速度之快就好比在跑步机上原地跑步,眨眼的功夫,洞口就被虎虎那锋利的爪子扒开了一倍多,虎虎的半个身子便进入了洞里,虎虎越来越兴奋,继续在洞口扒着土,碰见比较粗的草根,就用口咬住撕开……
我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于是我抱住虎虎,让老王用水桶去河里打水倒进洞里,把狗獾灌出来。
记不清是谁告诉我的还是在哪里看到的,狗獾不喜水,往洞里浇水是让狗獾出洞的最好方法。果然,当老王灌到第三桶水的时候,一只灰白相间的东西窜出洞口,速度之快犹如脱兔。也就是在狗獾出洞的那一刹那,虎虎挣脱出我的怀抱,像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我一边呼喊老王,一边跟上去。
还没看清楚虎虎是怎么样咬住狗獾,就已经听见了狗獾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叫声凄惨地让人毛骨悚然。
这只要比昨天晚上的那只大,可能是一公一母,昨天晚上那只是母的,这只是公的。论凶悍程度,跟昨天晚上的那只也大不相同。
我看了一眼那狗獾的前爪,开始对虎虎有一些担心,直到虎虎的鼻子被狗獾的爪子抓了一下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那狗獾的爪子足有两厘米长,看上去尖尖的,锋利无比。虎虎虽然已经咬住了狗獾,但是并没有咬住要害,只是咬住了狗獾的后腿。那狗獾一度想掉头用爪子抓狗的脸,并且呲牙咧嘴地对着虎虎。
兵法上有一句话叫做“穷寇莫追”,是说人在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时候,往往会激发出本身的潜质,殊死一搏。此时的狗獾就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对于孤注一掷的狗獾,虎虎依然是咬住狗獾的后腿不放,当狗獾试图掉头给予虎虎正面攻击的时候,虎虎就甩头。一方面加重对狗獾的打击力度,另一方面防止狗獾的袭击,可谓攻守兼备。
即使是这样,虎虎的鼻子上依然被狗獾的爪子抓了一下,虎虎的鼻子顿时血如泉涌,但是这不但没有挫败虎虎的斗志,反而激发了虎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狩猎本能,深埋骨子里的那凶残的一面再一次体现出来。
虎虎低吼着咬住狗獾的后腿,在甩头的同时,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咬住狗獾举过头顶。
我不得不赞叹这狗獾的生命力之顽强,在虎虎一轮又一轮的强攻之下,它居然一如既往地活跃,只是眼睛中布满血丝,叫声更加歇斯底里。
虎虎的犬齿已经深深地嵌入狗獾后腿的肌肉中,从咬住狗獾的那一刻,不论狗獾多么顽强,多么凶猛,虎虎始终没有松口。
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双方忽然都停止了动作,虎虎在酝酿,怎样把这家伙秒杀,而狗獾,似乎在策划如何背水一战,逃脱这可怕的血盆大口。
紧张的气氛,恐怖的眼神,可怕的沉默……只剩下虎虎呼哧呼哧的鼻息声,和不远处河里的哗啦哗啦流水声。
狗獾这次是鼓足了勇气与力气,准备最后一搏。那动作快如闪电,迅若动车,掉头朝着虎虎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谁也没有看清楚它是怎样反扑的,那一扑,迅猛有余,那一击,倾尽心力。
它那锋利的牙齿还是那修长的利爪,无论是哪一样招呼在虎虎身上,无疑都会让虎虎遭受重创。我之前在网上看过杜高咬獾的视频不在少数,但是这样凶猛的獾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南方的猪獾和北方的狗獾不同,狗獾虽然体形不如猪獾大,但是凶猛程度一点都不亚于猪獾,尤其是在这样狭路相逢命悬一线的情况之下,狗獾那野外生存的一系列的技能都能发挥到淋漓尽致甚至超乎寻常,我个人认为,这猪獾此时的表现,完全可以称得上猛兽级别,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若抛开体型大小,完全可以跟任何一种体型相当的猛兽一较高下。
我不禁为虎虎捏了一把汗,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狗獾张牙舞爪地反身扑向虎虎的那一瞬间,虎虎突然高吼一声,同时松开紧紧咬住狗獾后腿的口,几乎在松口的同一时刻,虎虎的大嘴已经嵌入了狗獾的脖子,那狗獾脖子的大部分就被虎虎含在了嘴里。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杜高,这世界第一猎犬,血统专为打猎而生,生来专为猎人谋利,一生只求战死沙场。也就是从那一刻,让我看清楚了虎虎那优秀的猎犬品质,让我以前把虎虎一直当宠物来养惭愧不及,让我义无反顾地决定了虎虎的一生——猎犬,只有猎场才是它们的最好归宿,就算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虎虎咬住了狗獾的脖子之后,并没有给狗獾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那强劲的咬合力让狗獾发出一阵阵肝肠寸断的惨叫,那叫声久久回荡在宽阔的田野中,蔓延在曲折的河坝上,连水中的鱼儿都不禁为此落泪。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律,当然,狗獾也逃脱不了这样的下场。
虎虎咬着狗獾的脖子,这样就决定了狗獾的利齿就无从大展拳脚,为了防御狗獾那仅存的利爪威胁,虎虎加快频率甩头,一度将重达二三十斤的狗獾甩过头顶,拍打于两肋之间。
狗獾的眼神中的凶残猛烈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凄惨与狰狞,狗獾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我把狗獾从虎虎嘴里拽出来,拍了拍虎虎的头,鼓励虎虎做得很好,虎虎心满意足地蹲坐在草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我把狗獾扔在地上,让老王去河里弄点水给虎虎喝。这时候,扔在地上的狗獾突然抽搐了一下,我知道它其实早就断了气,只是神经的抽搐而已。可虎虎却不这么认为,又扑上去乱咬一通,直到狗獾气息全无,才松开口,伸着长长的舌头坐在地上看着我。
第四节 老李打野兔
我给虎虎喂了点河水,稍作休息了一下,便同老王一起提溜着沉甸甸的猪獾回家。一路上,老王不时地跟村里的路人打招呼,每碰见一个熟人,都要扬起手中的狗獾炫耀一下,路人纷纷对虎虎竖起大拇指。
村里的几个闲人一直跟着我们来到老王家门口,老王的母亲也笑盈盈地从家里出来,看到今天抓到了更大的狗獾,忙着张罗烧水煮狗獾肉给我们吃。
老王门口就这样聚集了村里的老少爷们十多个人,老王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给大家,一边绘声绘色地跟大家讲述当时虎虎咬獾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众人皆听得有滋有味,好像自己也在现场一样。此时的老王就好比二战时期的希特勒,站在高台上高谈阔论,而村里的老少爷们,就是他麾下的一员员大将,被老王说的精神振奋,热血沸腾。
而虎虎,则是趴在地上得意洋洋地接受人们点评论足,也会不时地叫两声,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们。
中午,老王邀请了村里的几个哥们一起到老王家吃獾肉,老李便是其中之一。
老王告诉我,老李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出色的猎人,他家也是附近村里唯一有正规枪证的猎人。
老李也继承了他家祖传的打猎技术,枪法更是没的说,自称是百步穿杨。不过此人有个特点,就是吹牛逼的功夫跟他的枪法一样,无人能敌。
老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沉稳,言谈举止透漏出一个成熟男人特有的稳重,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那频率就跟领导发言一样。老李有一个口头禅——“木有走滚”。就是没跑了的意思。
酒过三旬,老李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小赵,不瞒你说,我每年打的野兔不下二百只,兔子肉我都吃腻了,现在我都懒得出去打,不是跟你吹,只要是我看见的兔子,那基本上都是木有走滚了……
“我说李叔,那你就从来没失手过?”我对他说的话持有怀疑态度。
“小赵,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吹牛逼是吧!”看得出老李已经上头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别说了。”老李打断我的话继续说:“好,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李某人的枪法是不是百步穿杨!”说着,老李就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说:“你们等着,我回家拿枪去,一会儿去田里打几只野兔给大家下酒。
老王起身去拦,没有拦住,苦笑着回到座位上,说既然这样,不如依了他,等他拿了枪回来,我们一块去山上打野兔去。
在座的其他几个人酒足饭饱陆续回家,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老王二人,老王告诉我,老李的枪法确实厉害,五十米开外他能轻而易举地打中急速奔跑中的兔子,抬枪就打,毫不犹豫,百发百中。我听得云里雾罩,期待老李大展身手。
其实我也是个打猎迷,向往林间狩猎的生活,只是生意太忙,没有时间来体验这神往已久的快乐,正好这几天不忙,何不好好玩一玩。
半个小时后,老王背着他的单管猎枪回来了,身穿迷彩服,脚蹬黄胶鞋,俨然一个职业猎人。
我刚要去解开虎虎的牵引绳,被老李喝住:“操!我这有枪,你带狗去干吗,别带狗,有枪在,兔子就木有走滚!”
老李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和老李上山,左拐右拐进入一片梯田地。老李把枪从背上拿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十二号散弹装上,上保险,一气呵成。然后单手握住猎枪的中后部,垂在腰间,在野地里搜寻野兔的身影。
记得在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曾经跟着我爸爸去田野中打过野兔,不过那是在晚上,我爸爸头上戴着一个电瓶灯,灯光扫过之处,一切生物暴露无遗。我跟在老李后面,儿时的一幕顿时在我心头闪现。不过在我的记忆中打野兔也好像总是在夜间,这大白天的,我还是头一次经历。
突然,老李停下了脚步,接着手一扬,示意我们不要跟上去,只见前方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来,还没等我和老王反应过来,枪声就响了。
枪声过后,一只兔子倒下了。老李信步走了过去,我和老王兴奋地跑上前去。当时我对老李的枪法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让他给我签个名。看来老王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能在几十米开外轻而易举地打中急速奔跑中的兔子。
我和老王都乐的合不拢嘴,这兔子看上去起码有四斤重,看来我们今晚上又有口福了。老李却显得很镇静,脸上找不到一丝笑意,只是他那自信的表情又加重了几分。
“我说老李你这枪法真是神了啊,这样都能打中。”老王情不自禁地对老李竖起大拇指。
“是啊李叔,你太厉害了!”
老李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悠然地抬起一条腿踏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把枪垂直放在地上枪口朝天,然后轻轻地吹了吹枪口,接着冒出一句:没有走滚!
“李叔,这兔子好像还没死那!”我看见兔子躺在地上动了两下。兔子好像听见我说的话很不服气,居然又动了几下,两只后腿还在地上刨起一堆沙土。
老李不屑地看我一眼,一边装弹药一边用脚在兔子的肚子上拍打了几下,说:“就这样了还不死?我告诉你小赵我打了这么多年兔子还从没有在同一只兔子身上开过第二枪的!”
“哎哎哎,李叔你看兔子站起来了。”经过老李用脚这样在兔子身上一拍打,好像又把兔子拍醒了。
“哎呀,这兔子还真站起来了。”老王见这情景马上拿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准备再给兔子补上一下。
老王刚拿起石头,就被老李用枪托打掉在了地上。
“你让它跑!我就不信它还能跑了怎么的?你让它折腾,看它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是李叔你看……”
“你们谁都别动,我看它能跑哪去!木有走滚!”我刚要说话,就被老李打断了。老李还是那么自信,依然在装着弹药检查枪械,头也不抬。
那兔子听了老李的话就更不服气了,居然歪歪扭扭地走出了几米。接着越走越快,逐渐变成小跑,然后是快跑,就这样,等老李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兔子已经跑出了几十米远了。
“呦呦呦……它还真跑了它。”老李刚要抬枪,那兔子却消失在了茫茫野地里。
“哎呀!哎呀呀呀呀呀呀……”老李一下一下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刚才还满脸自信的他此时已经是懊悔不已,半张着嘴巴望眼欲穿地看着远处兔子消失的地方。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赵你别笑,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要是让你们吃不到兔子肉我这百步穿杨的名声就算是虚的!”说完就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只留下我和老王面面相觑。
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我建议回家去把虎虎牵出来,就算兔子中枪不死,有虎虎在,也肯定能拿下。老王对这里的地形熟,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老王。老李虽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在他来看这是瞧不起他的能力,但是毕竟是他理亏,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老王回家牵狗,我继续跟在老李后面,在蜿蜒的山路上行走,寻找野兔的踪迹。不知道走了多久,连一根兔子毛度没有发现,直到老王带着虎虎赶上我们,始终是一无所获。
在这过程中,老李一言不发,我猜测是不是他如果打不到野兔一雪前耻的话,那他这辈子就不再说话了。
还是上天眷顾老李,给了他再次昂首挺胸的机会。
还是像上次那样,老李停下脚步,接着把手一扬,转身对我们轻声说道:“前面地里有一只卧兔,你们不要跟过来,在原地呆着别动,特别注意别让狗跑过去吓跑了,我去把它拿下。”
“李叔你要当心啊!”我说。
“放心吧,木有走滚!”随着这一句“木有走滚”,老李的自信好像又回来了。老李紧握猎枪,猫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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